藏獒

专访狼妈救下一只狼崽,却救不下整个狼

发布时间:2023/1/10 14:5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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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空行,高天如洗,黄褐色的狼山稳步站在它们投映于雪地的淡影里。

若尔盖草原无人区的山梁上除了谦虚和静穆的土地,还有两个剪影互相辉映,较矮的狼影迅捷如闪电,扑向站立的人影。

若尔盖草原上的李微漪与她养大的狼崽格林。

这匹野狼出生于雪山叠嶂、经幡飘扬、劲草绵延的若尔盖草原。在这个故事里,草原、牧民、盗猎者、藏獒、狐狸、旱獭和狼,不是单一的、匮乏的、苦难的、淳朴的形象,而是活泼泼的生命,是蕴藏生命整体欲求的异质经验。

整部《重返狼群》纪录片历时六年,从手机、卡片机、行车记录仪、单反相机和摄像机等各种器材里的个小时的纪实影像剪辑而成,没有特效,没有剧本,不说教,不猎奇。

“这就是你出生的地方,

别忘了,你是一匹狼”

当李微漪和亦风被问及与格林相遇十一年来印象最深事件时,二人都表示,每一件,每一个时刻都融入了生命经验中,无法单抽出一件。

年春,画师李微漪在草原写生,听说狼王被杀,母狼殉情,留下一窝小狼,就在草原艰难搜寻,救回了最后一只小狼。碍于小狼受伤且无法在若尔盖草原得到救治,李微漪将小狼带回成都抚养,取名格林。格林是格林童话的格林,也是“绿色“的英文发音。

小狼格林刚刚被李微漪收养时。

小狼格林在成都呆了三个月。它和李微漪的宠物博美犬斗智斗勇,学会了自己打开电视看动物纪录片,又现学现卖地偷偷抓光了小区池塘的鱼。

李微漪守在它身边,几乎寸步不离,调和一狗一狼的家庭地位,担心格林触电而在家里电线上涂满芥末,每天“被迫”去小区池塘放生鱼苗,甚至用狼的方式——互咬——确定了自己和格林的家庭地位。格林在城市悄悄成长,但他乡终究无法变故乡,狼嚎和日益明显的外表让它无所遁形。

李微漪常要调和自家博美与格林之间的“纠纷”。

几经周折,年7月,李微漪带着格林回到草原,住在朋友的牧场里。李微漪从小淘气又亲近自然,草原上的野生动物、蘑菇、药材和野菜,总能认个大概。牧区的生活经验和画野生动植物的经验让她有更加深入狼山的底气。

初到草原的李微漪与格林。

进入草原仿佛进入一个巨大洞穴的深处,没有了车水马龙,每一天的生活折射出的都是自我的回音。

若尔盖草原的云是垂直照在草原上的,李微漪有时为了躲太阳,会跟着云走,看云卷云舒,格林也渐渐被獒场的藏獒接纳。但一次意外的肺水肿让李微漪必须回成都治疗。

离开前的一段时间里,曾经为了食物肯拼命的格林在探病时将私藏的兔肉衔来,也不是骄傲地将食物放远然后离开,而是通过窗户扔进去。在他的认知里,有的吃就有的活。李微漪听到声音起床,来到窗前,格林巴望着她,阳光照射进来,万汇百物都在心中透明烛照。

在李微漪和亦风治病离开扎西牧场的日子里,扎西的儿子帮忙拍摄了格林和草原狗的相处时光,二人还送了扎西摄像机作为谢意和支持。据二人回忆,扎西帮忙拍摄也是为了给心爱的姑娘拍音乐MV练手用,如今还在草原开了照相馆。

李微漪大病初愈返回草原,狼与人本来都十分高兴,但一个问题出现了:格林日益习惯了被投喂的生活,在狼与狗的身份中逐渐迷失,甚至张口是狗叫而非狼嚎。

年的10月,李微漪意识到,该上狼山了。谈到深入狼穴的决定,亦风笑道:“怎么撑下来的,就是情感”,至于花费,李微漪自然地接过话头:“谁养孩子会想花费多呢,当时就想着它能回去就好了”。

“还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

“自由”

人类学家列维斯特劳斯在《忧郁的热带》里写道,在火堆的灰烬旁睡觉的赤裸的印第安人有一种人性的温柔。

对于亦风和李微漪而言,格林身上有着人性的温柔和野性的自由。透过格林,李微漪认识到,野狼崇尚智慧,忠于伴侣和群体,会赡养老狼和其他幼狼。

格林返回狼群后,它的孩子中就有领养的小狼崽。

例如,李微漪和亦风后来重返狼山时发现格林的孩子里就有一个是领养的小不点儿,而被李微漪和亦风戏称是接受了多媒体教育长大的格林学会了拦网捕鱼。在格林来到若尔盖草原后,牧民总能发现一些狼用网捕鱼的痕迹。

格林的聪慧和受人影响不仅体现在捕鱼,还体现在它虽然爱吃大白兔奶糖,会从李微漪口中叼走一半,却不肯吃亦风口中的糖,只能接受他手中的奶糖。在格林心中,李微漪是和它分出了胜负的头狼,它自己是二当家,亦风是老三。三人排排坐时,格林有时会先和李微漪“咬耳朵”,再转头和亦风嘀咕。李微漪笑着重现场景,学得活灵活现。

提到奶糖,还不得不说的是李微漪观察到的小秘密——狼会刷牙。格林每次进食完毕都会嚼草类根茎以清洁牙齿,会仔细舔毛梳理毛发,会用牙磨砺尖爪保持锋利,会不小心吃了不良食物后自己催吐,并且注重洗澡。李微漪回忆起格林小时候被圈养时仍然很臭,“就像人被关进了监狱,埋汰”。但在野外,广阔天地里,野狼找到了自己的生存状态。

例如,狼洗澡有四种方式:夏天的水浴,迎风抖毛的风浴,冬天的雪浴,还有虫浴。“虫浴”是指,若尔盖草原上的红蚂蚁和黑蚂蚁在格林去打滚时会攻击格林,分泌出的蚁酸能杀菌,反而帮助狼没有皮肤病。在李微漪和亦风看来,这些都是野外生存所必需的条件:一方面野狼为了保持好的状态不能生病;另一方面野狼为了捕猎不能有太大的气味。

在李微漪的陪伴下,格林逐渐重新找到狼的本性。

格林身上“人性的温柔”在李微漪看来是感恩,勇敢和顾家,她有些自豪地笑道:“有他一口吃,不会让我们饿着”。两人一狼上山后饥寒交困,需要围猎的冬季是野狼群接纳成年独狼的唯一时节,因此再多艰难困苦都无法动摇二人的决心。

然而,食物日渐紧张,亦风开始盯着衣服里长出的蘑菇琢磨,这能吃吗。后来,格林当着二人的面将自己的食物放在藏食点后悠悠离开,发现食物被换成饼干后也不气恼,只是继续将食物放在原处,转身,并看了一眼小屋。

格林身上,有着“人性的温柔”。

人与狼在一次次生命考验中建立了生命共同体,互相补给,互相照料。

一次,李微漪掉进裂开的冰面,碎掉的冰渣划伤了脚踝,无法行走,只能用对讲机求助观测点的亦风,没发现格林已经悄悄走开。在亦风的望远设备里,格林在山的另一头发现了马群,其中有之前遇过的牧民的马,算是“老朋友”。

格林叫来牧民的马,并帮助李微漪上马。

只见格林绕着白马转了几圈,咬着马绳,翻过山坡,经过四十分钟,来到李微漪面前。李微漪又惊又喜,准备起身,有些趔趄和不稳,格林又直立前半身,撑着她的身子,推着她前行,上马。

这段经历太过奇妙,李微漪在书的初版中甚至没有写,她笑着说,“和格林自己看电视一样,写出来没有人会相信的,但影像不一样”。

感情是双向的。李微漪也将格林的自由看得比她和它的生命还重要,“它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从成都市区到獒场到草原狗群,好几次,格林都可以有一个落脚之地,不用再流浪。但李微漪在短暂的停留上,不仅看见了明丽灿烂的生,也看到了苍茫沉郁的死。亦风问“还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李微漪回答“自由”。对于狼而言,不自由,毋宁死。

生命就在旅途的苦涩惨淡和广阔无穷中照见丰富的底蕴和意义。

李微漪和格林与獒场分别时,被铁链拴住的藏獒看着李微漪和格林的背影逐渐缩小。此后,三条生命的轨道走向不同的方向:格林仅仅为了生存的自由就要拼尽全力付出许多代价,藏獒不知被卖到何处,人也要回到人群再坠入繁忙。李微漪强调,要自由得先自立。不然只是换一个地方苟且,格林就是为了诗和远方的可能而去磨练自己。这是她心中狼有,而人正在沦丧的“人性”。

“我们能救一匹狼的命,

我们能改变狼的命运吗”

李微漪和亦风在年听闻有人盗猎狼群,担心不已,返回若尔盖草原追踪调查,在若尔盖草原呆了接近一年,好几次和盗猎者差点交火,在七月遇见大暴雨,在八九月又逢口蹄疫,在十月再遭腐蹄病,而十一月又是黑灾。

他们发现,因为快没有了狼,草原上腐肉多到秃鹫也无法消化,最后酿成瘟疫;因为快没有了狼,草原上鼠兔泛滥成灾,沙土裸露,水土流失加剧,鼠患出现;因为快没有了狼,老弱病残的蹄类动物无法被自然淘汰,增加了种族退化的可能;因为快没有了狼,依靠狼过冬的秃鹫、老鹰、狐狸和枭也日益减少。

李微漪和亦风目睹了草原生态的脆弱和自然万物的相生相应,决定在整理日记成书后,用更能被广泛传播的影像唤起大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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